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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無盡春》第5章

蕭澤瞳孔縮了縮,沒想到我會這樣說,臉青一陣,白一陣的,好看極了。

「浪費時間?」

他氣結,緩了半天,沒好氣地說道:「好,好得很,希望你堅持到底,以后,再也別出現在孤面前!」

「遵命!」

我歡喜地福了福身,高高興興地走了。

走了沒多久,才想起來食盒忘了拿,便又回身去取食盒。

轉角處,忽聽見蕭澤身邊的太監問道:「殿下,那江小姐往日都是死皮賴臉往您身邊湊的,今兒怎的這般反常?竟像換了個人似的?難不成,以前真的都是裝的?」

在議論我?

我探出半個腦袋,偷瞧過去。

卻見蕭澤面色難看,捏緊了拳頭,冷笑道:

「不過是女兒家的小把戲罷了,用這種方式吸引孤的注意,呵,你瞧著吧,孤偏不理她,倒看她能裝到幾時。」

小太監沉吟片刻,道:「瞧著不像啊,若真是想吸引您,上次就不會丟下您跑了,殿下,會不會是您自作多情了?」

好不怕死的太監,我好喜歡。

我抬腳走了過去。

「哎呀,食盒忘記拿了!」

頭上的步搖晃得鑼鼓喧天、鞭炮齊鳴地響,我扭啊扭地往前走,蕭澤扭頭看見我,一張俊臉瞬間紅了。

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盒,尷尬地往后退了一步:「你,你怎麼丟三落四的。」

聲音很大,氣勢不足。

背后議論,被人刺破,臉皮再厚也會難堪。

那太監偷瞧了一眼蕭澤,也紅著臉,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了。

我撿起食盒,欲走,又回頭睜著好奇的眼睛問蕭澤:「方才無意間聽見殿下說,裝什麼,沒聽清,裝什麼呀,殿下?」

蕭澤僵了一下,腦瓜難得轉不過來,不知道該如何措辭。

笑死。

我看了看手上的食盒,道:「啊,我明白了,殿下定是看上這食盒,想用來裝東西吧?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,我家多得是,給!」

也不等他反應,硬塞進了他手里。

蕭澤接了過去,臉紅得像猴屁股。

我福了福身,扭著腰回去了。

走遠了,眼角的余光看見蕭澤拎起食盒,氣惱地砸在了小太監屁股上。

5

回家之后,我沒再出過門,專心等林家哥哥來。

同時,也在想辦法,讓我們一家搬出京城。

上一世,邊關大開,蠻族直抵京城,滿城里,沒多少活下來的。

以我的微薄之力,自然不可能抵御得了蠻族,改變國破的結局,唯一能想到的法子,就是勸家人搬走。

林家哥哥當官后,就被外派了,嫁給他,或許可免此災。

等了幾日,在他來京之前,有人牽頭在京郊春游,放紙鳶。

我本不想去的,但江辭月要去。

記得上一世,她就是在紙鳶賽上大放異彩,跟蕭澤勾搭上的。

這輩子,我雖然不稀罕蕭澤了,可江辭月,也別想得逞。

她做側妃后,是如何惡心我的,我可都記著呢。

我讓照璧盯著江辭月,當夜,照璧就告訴我,江辭月果然在院里做紙鳶呢。

她自打成了我江家人,便一直削尖了腦袋,結交京城女眷,所以,她的消息來得比我還早。

「很漂亮的紙鳶,已經做了一半了,不過她做的時候,嘴里還不干不凈地跟她娘罵您呢,小姐,要不要我偷偷給她燒了?」

「別,讓她做完。」

現在燒了有什麼意思?讓她離目標近得伸手可摘,再一手斷了她的路,才有意思呢。

我沒去打擾江辭月,挨了三日,春游那天,才在她之后,乘馬車跟著她出去。

抵達木蘭湖后,江辭月跳下馬車,跑去跟她結交的小姐們打招呼了。

照璧趁機鉆進她的馬車,將她裝紙鳶的箱子偷了出來。

果然漂亮,江辭月是用了心的,上一世,我沒有參加這個集會,不知道她做的什麼,這回,真是開了眼了。

只可惜,目的不純,再漂亮的紙鳶也讓人作嘔。

「照璧,來,咱們撕著玩。」

照璧有點猶豫:「好可惜啊,小姐,咱們這樣,是不是有點壞了?」

「壞?」

我笑了:「京中各家小姐都說,我江蕪身為長姐,欺凌繼妹,刻薄善妒,是個惡女,你不知道嗎?江辭月在外如此污蔑我,既然辯不白了,那就壞得徹底,壞得心安理得。」

「來,撕。」

我遞給照璧一只翅膀,正要撕,背后突然傳來悠悠的男聲:「這麼漂亮的東西,撕了做什麼?」

我手一頓,驚喜地轉過頭去。

果然是那人。

好久不見,沒想到在這兒碰見他。

他這回穿著一身黑色織金虎紋袍,襯得他更俊朗尊貴了。

上回見他家的馬車破爛,還以為他出身寒門,如今看來,竟是我看走眼了。

「你怎麼在這?」

「我怎麼不能在這兒?」

他看了看我手里的紙鳶,又道:「這東西,似乎不是你的?」

他一問,我才想起來,我是來撕紙鳶的。再不撕,一會兒江辭月該回來了。

于是,我一用力,嘩啦撕爛了。

不解氣,又扔在地上踩得粉碎。

「的確不是我的。」我將紙鳶殘片裝回箱子,讓照璧放了回去。

我擦擦手,問他:「你不會說出去吧?」

他沒說話。

「你也看到了,我不是什麼好人,不過……」

我眼珠一轉,笑道:「我畢竟是你的未婚妻,你可別說出去。

他好笑道:「你什麼時候,成了我未婚妻了?」

「從我進你馬車開始,怎麼,你不喜歡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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